12年了,那些只在电视剧中才能看得到的情景,真真切切地发生在我的身上。那种无助和绝望,我相信不是所有人都能挺过来的。
然而,免费的药物提供,来自医生的心理疏导,周围人们对艾滋病态度的转变,也让我看到了未来的生活向往。
26岁,被艾滋病盯上
我的噩梦,自12年前的一次胃出血检查开始的。
那天上午,由于胃不是很舒服,偶尔还伴随着腹部绞痛,我便来到当时的华宇医院看病。起初医生从检查报告中得出,疼痛主要是由胃出血引起的,不算什么大病。本以为就这么结束了,但在后续的检查中,医生眉头一紧,经过细致核查和反复确认后,还是发现了异样,然后“艾滋病”这个恶魔便打破了我平凡的生活。
此后的日子,我都生活在担惊受怕之中,害怕哪天就离开了这个世界。那时我还只有26岁,刚在这个城市站稳了脚跟,有着自己的家庭,还有一个3岁多的女儿,很多美好的时光我都未曾享受过,好多愿望还搁在心里没能如愿,我不想就这么离开了。
可是,生活还是对我如此残忍,有时候我总是在想,老天为什么对我这么不公平。丈夫获知我得病后,和我的关系渐渐疏远,对我的生活百般挑剔,一些知道我状况的亲朋好友,也与我保持着距离。毛巾、牙刷、被子、碗筷等等一切生活用品,都被贴上了“艾滋病”的标签。记得有一次,女儿口渴,我拿杯子给她盛水,被丈夫看到后手一挥,“咣当”一声杯子摔碎在地上。与杯子一同摔碎的艾滋病自述,还有我的心。
担心女儿被传染
然后,就像电视剧上演的一样,我和丈夫离婚了。由于我身上贴着“艾滋病”的标签,出于对孩子的保护,法院将孩子判给了丈夫。一无所有的我从这个家中走了出来,身上没有多少积蓄。往后的日子,我想先自力更生,站稳脚跟,便到一家织布厂上班,生活虽然过得清苦,但还算能养活自己。让我一直放心不下的就是我女儿。
女儿过得并不好。前夫觉得女孩子读书无用,想让她辍学打工。我得知后便把孩子接了过来,和我生活在一起。生活中我百般小心,决不能让女儿感染上这种病。有时,女儿会问我,“妈妈,你怎么每天都吃药啊?吃的是什么啊?”我就骗她说是一般的维生素片,但内心却充满了忐忑与不安。
然而,天底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女儿上初中的时候,有一次感冒好久都没有恢复,可把我急坏了,当时我就觉得会不会也是感染上艾滋病毒了,赶紧去做相关检查,所幸只是我的担心。我还清楚地记得,当我带女儿去检查时,当女儿看到疾控中心那些墙上、门上的字样时眼里流露出那种疑惑,大概就是那个时候,我的“秘密”和平时的谎言便不攻自破了。
但我们并没有把这层关系捅破,还是像往常一样生活着。
身边人从“避之不及”到同情和尊重我
患病12年来,每到春秋季节,小感小冒就特别多,每一次的治疗都需要花费大量的精力和费用,时常感觉全身无力,不舒服。而从精神上所承受的压力更是难以想象。但我也受到了各方的帮助,每个月来自政府的生活困难补贴,还有疾控中心为我们提供的免费药物和检查治疗艾滋病自述,还有为我们治疗的医生们,无论我有什么样的困难,他们都会竭力帮助我,用心开导我安慰我,都让我感觉有种寒冬里的温暖。
在疾控中心,我也认识了很多和我一样贴着“艾滋病”标签的病友,每次这里有活动我们都会聚集在一起,相比于外界的自卑情结和难以融入,在这里我可以放下心里的顾虑畅所欲言。我们讲着彼此的近况,互说着家长里短,似乎把平时压抑的欢声笑语都释放出来了一样,更多的是精神上抚慰,我感到很舒心。
那天,我看到几个人围在一扇艾滋病介绍的宣传窗前讨论。看大家的表情,和十多年前大不一样,更多的是关切、同情和尊重,我当时真的有些激动,也让我更加从阴影里走出来,以更乐观、健康、积极的心态,向着那美好的未来生活下去。
还有一件幸运的事也发生在了我身上,是他的出现,让我觉得老天似乎也没有那么不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