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希望之城（City of Hope）研究团队近日宣布，一名66岁的艾滋病患者被“治愈”，成为继“柏林病人”、“伦敦病人”和“纽约病人”之后第四位经干细胞移植实现艾滋病长期缓解的病例。
感染HIV病毒31年后被治愈
在这第四个被治愈的案例中，“希望之城”病例不仅年龄最大，同时感染的时间也最长。他在1988年不幸感染上艾滋，身边的很多朋友也都因为艾滋病相继离世。死神的镰刀已经抵在脖子，他从没指望自己能活到被治愈的那天。谁知祸不单行，他在身患艾滋病后又被查出了白血病。
2019年医疗团队为他进行骨髓移植治疗，此时距离他感染HIV病毒已达31年之久。值得注意的是，该移植选择的造血干细胞捐赠者具有罕见的CCR5Δ32/Δ32基因突变——部分CCR5基因缺失。骨髓移植治疗后，他的白血病和艾滋病得到了完全缓解，目前已经停用了抗逆转录病毒药物超过17个月时间，医生没有在他体内发现任何HIV病毒复制的迹象，“希望之城”病例的治愈经历同时鼓舞了老年艾滋病患者和癌症患者。
CCR5Δ32基因突变是如何打败艾滋？
通俗地讲，CCR5是HIV病毒入侵和感染人体免疫细胞的接收器，HIV病毒通过该受体进入并攻击免疫系统。当CCR5Δ32基因突变后，缺乏CCR5受体的细胞因此阻断了HIV病毒复制，HIV病毒也就无法感染患者体内生成的免疫白细胞。
对于感染了HIV病毒的白血病患者，这时只要先通过化疗杀死体内的癌细胞，再移植具有CCR5基因缺失的造血干细胞，这样就有可能在治愈白血病的同时，让患者体内的HIV病毒无法复制感染，从而达到逐渐清除HIV病毒的目的，实现艾滋病长期缓解，甚至是完全治愈。
CCR5缺失细胞和HIV感染示意图（图源：网络）
干细胞移植或成艾滋攻克希望？
“希望之城”并不是第一例通过干细胞移植而“治愈”了艾滋病的患者。对比此前3例被治愈的艾滋病人可以发现，“柏林病人”、“伦敦病人”、“纽约病人”均是接受了含有CCR5基因突变的干细胞髓移植后获得“治愈”的艾滋病和血液癌症患者。
最早可追溯到2007年，当时的柏林人Timothy Ray Brown与“希望之城”命运相似，同样是身患艾滋病和白血病，在接受骨髓干细胞移植治疗白血病时，研究者正好筛选出了CCR5Δ32骨髓捐献者。接受移植后Timothy造血系统中的干细胞被重新激活，重建的血细胞布满其血液循环系统（这其中包括重建的免疫细胞）治愈艾滋病，因此“柏林病人”的免疫细胞成为能够抵御HIV病毒的超级细胞，成为世界上首个艾滋病治愈的医学奇迹。
那么，干细胞移植会成为全球艾滋病患者的希望吗？
振奋人心，但是难以普及
干细胞移植治疗艾滋病，至少需要满足两个条件。首先，必须先找到具有CCR5Δ32的捐献者，但这类人群比例极少。其次，即使找到了治愈艾滋病，还需要与患者配型成功，否则会发生严重的排斥反应。哪怕有人极其幸运地满足了这两个条件，“这类移植仍会给20%的人群带来致命风险，或者导致其他健康问题。”威尔·康奈尔医学院传染病科副主任Marshall Glesby博士表示。
医生在治疗前，必须先用放、化疗等手段破坏患者原有的免疫系统，杀死大量已感染HIV的免疫细胞，再通过干细胞移植重建免疫体系。相当于用一个人的免疫系统去替代另一个人的免疫系统，这一过程本身就存在极高的风险。另外，高昂的医疗开销也并非普通患者可以承受。在目前抗逆转录病毒药物治疗已经可以很好控制HIV的情况下，干细胞移植只适用于HIV感染合并相关癌症的患者。
我们深知艾滋病的影响范围之广，时间跨度之长，对人类社会造成的损失之大放在整个人类历史上都是罕见的。根据联合国卫生组织（WHO）提供的数据显示，截止到2019年底，全球约有3800万人感染了艾滋病毒，而这一数据每年还在增长。无论是患者还是科研人员无一不渴望这一医学难题能被攻克。
尽管如此，国际艾滋病协会候任主席Sharon Lewin表示，干细胞移植并非治愈HIV可行的大规模策略。‘’但是它确实为我们展示了艾滋病是可以被治愈的，同时也加强了使用基因疗法作为治疗HIV想法的可行性。”Sharon Lewin说。
不过新增例证如同他的代号“希望之城”，将艾滋病研究领域推向了一个充满希望的新时代，或许在可见的将来，全球范围内艾滋病患者的疾病能够得到彻底治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