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艾”, 是艾滋病恐惧症的俗称,指过分担心自己会得艾滋病,或毫无根据怀疑自己感染了艾滋病,并伴随焦虑、抑郁、强迫、疑病等多种心理症状和行为异常。
本期专家:
小林担心自己感染了艾滋病。
她很希望有人能给她颗定心丸,告诉她:她没有。
自从怀疑自己得了艾滋病以后,她生不如死,焦虑失眠,常常哭泣。担心被感染,担心治疗困难、自己会S……这些让她焦虑不堪。
而这已是她一年里第二次恐艾。
更让她懊悔的是,不该放纵自己。
01
乖乖女的夜生活
小林,从小一直是父母和老师眼中的乖乖女,听话懂事、自觉自律、努力上进。
可这样一个乖巧女孩,大学毕业后,有多个男性伴侣,基本都是外国人。
这三年里,白天她努力认真工作,晚上在社交APP上交友约会。
一开始,她还尝试正常地恋爱,但发现对方并非认真交往,她的思想也发生变化:觉得自己还年轻,没必要这么早就认定某个人,不如及时行乐,彼此还都不用为对方负责。
02
第一次恐艾
半年前,她低烧、头晕、疲惫、食欲不振,请假在家休息期间,看了一条关于艾滋病感染的报道,联想自己生病前刚与一外籍男子发生性行为,怀疑自己已被传染。
恐惧、愤怒、无助的她,第一时间质问罪魁祸首,对方自然是坚决不认,并倒打一耙。
恐慌的小林,每天在手机上查各类艾滋病的相关资讯,一遍遍安慰自己。最终还是鼓起勇气,战胜羞耻,去医院做检测。
当得知高危性行为有14至21天的窗口期后才可以检测,她当场就崩溃了。
在等待的日子里,她每天都活在恐惧、绝望中,既不敢告诉父母,又无朋友可以倾诉,在度日如年中煎熬。
幸好最后结果为阴性,小林瞬间活了过来。
这次事件,有惊无险地过去了。小林也一遍遍告诫自己,下次一定要长教训。
但不到两个月,小林又恢复了以往的夜生活。
03
恐艾心理再现
这次的诱发因素:她跟另外一个白人发生性关系,完事后,突然看到对方大腿根有疑似溃烂形成的疤痕。
这让她很好奇,开始想象这个疤痕形成的原因,越想越觉得对方可能曾经得过性病,担心自己会不会被传染,又想到对方曾在艾滋病感染较高的国家呆过一段时间,她开始担忧对方是否有艾滋病。
于是,恐慌中又开始上网搜索各类有关艾滋病的文章,了解艾滋病的各种症状,强迫性查资料。
一方面是恐惧她所害怕的会发生,另一方面是迫切地想找到她所担心事情不会发生的证据。
她看到感染艾滋病后,免疫力会下降,浑身乏力,发热发烧,皮肤瘙痒,头晕恶心等。
几天后,自己果然出现瘙痒,一挠就出一片红色的小疹子;食欲下降,头晕恶心;每天傍晚就会很累很乏力,晚上又失眠……
小林知道她又得煎熬14至21天才可以检测排除,在等待的日子里,她每天都会想到最坏的结果,吃不下,睡不着,控制不住地想哭……感觉一刻都活不下去了。
在朋友的介绍下,她走进了心理咨询室。
04
恐艾与心理暗示
首次咨询中,她做了焦虑自我测评,按从轻到重分成0到10级,咨询前焦虑指数为9,催眠放松后焦虑指数为6。
恐艾主要来自:
(1)与高危人群发生过无安全措施的性行为,这类危险行为使感染艾滋病的机会大大增加;
(2)由于过度恐惧,在网上对照艾滋病的早期症状,不断进行心理暗示,觉得自己有,便感觉自己真有。
目前整个人处于心理应激状态。
05
性与恐惧
每次陷入恐艾状态里,收到阴性检测结果后,小林就“好了”,但过一段时间又会重复危险性行为。
事实上:每次担心自己会感染艾滋病后,小林就去压抑自己的性欲,不再网聊、约会。
但过一段时间,发现自己没得病,性欲难以克制,烦躁不安,好了伤疤忘了痛,带着侥幸心理忍不住又去约会,且越压制越反弹。
性的欲望,是一种本能欲望,并不因恐惧就消失。
小林内心一方面是强烈的恐惧,另一方面却是强烈的欲望,两者争执不下,相互倾轧。
当恐惧占上风时,就不敢去碰性;当欲望占上风时,就去行动缓解性欲。
恐惧,也来自超我。超我,有人称“良知的内疚”、“内在的道德判断”。
母亲的严苛以及母亲禁止小林跟男性太亲近,让小林内化了一个严苛的超我。
每次与男性发生关系后,小林内心会恐惧、自责,觉得自己太堕落,对自己进行严苛的批评。
但超我的惩罚,无法每一次都成功得抑制她本我的需求——性欲望的满足。
超我与本我的冲突,让她在“克制——放纵”之间反复横跳。
明白这些后,小林对自身的恐惧和性欲多了些理解和接纳。
她说自己也很渴望拥有甜蜜的爱情,轻松幸福的生活,但不知道怎么了自己就容易稀里糊涂地跟一些不可靠的人发生性关系。
这其实是她潜意识里的一种“自我破坏”。
06
性与自我破坏
一个活得太压抑的人,性是其中一出口。
小林,是一个乖乖女,儿时父母两地分居,父亲缺位、冷漠,母亲要强、严苛,让她不要与男孩走近,大学毕业前都不要谈恋爱,这让她生活在比较压抑的两性关系里。
在初高中、大学,与男生都保持很大的距离,一旦感觉有男生靠近,她就会迅速逃离。
当压抑到一个点时,破坏的能量爆发,在离开大学、独自一人时,她有一个报复性的反弹——“你让我做一个乖孩子,我就更要做一个离经叛道的孩子”。
不仅与高危人群发生轻率的性行为,还在性爱的过程中,有时不戴套,将自己置身于危险状态。
这迟到的逆反,背后是追求自我。
在青春期,小林一直是个乖孩子,一个压抑自己、满足妈妈的乖女儿。她的自我发展受到抑制,叛逆期延迟到了成年。
而且,父母越在某些方面管束,孩子越在这些方面逆反。小林的母亲越是禁止小林与男性走近,越是禁止小林恋爱、性,小林越是在这些方面反过来,毕竟哪里有压迫哪里有反抗。
若在亲子关系中,父母既给孩子充分的爱,又给予适当的成长空间,让孩子做自己,孩子就不需要用叛逆来寻找自我。
如果父母过多地控制,导致孩子出现了叛逆,叛逆越早,给孩子带来的伤害和影响就会越小。
反之,这种叛逆的延后,会带来更巨大的影响和伤害。
07
性与两性交往能力
小林有一个回避型的爸爸。
小时候,父母不恩爱,爸爸常年在外,精神上对她和妈妈疏远、不关心,经济上抠搜,自顾自。
小林的妈妈,因此活得很辛劳,也很压抑,经常对小林说不要依靠男人,希望小林多读书、独立上进。
而小林无论多么优秀,爸爸也不会有任何表示。
这使得小林既无法从父母疏远且压抑的婚姻中获得良好亲密关系的模板,又与爸爸的情感疏离,加上与同年龄男性交往过少,导致她一方面缺乏两性交往经验和能力,在同一文化下,她与男性的深度情感链接是困难的。
而选择外国人做伴侣,由于语言差异、文化差异,双方无法进行深度情感的讨论和交流;
加之在选择伴侣时,她更青睐那些只短期关系的外国男性,快速约会,恰好回避了深度情感链接。
另一方面,越缺失就越渴望,小林内心深处又渴望与男性(父亲)靠近一些,得到他们的回应。
性,是一种很原始的方式——吸引、讨好男人,获得亲密。
在这种矛盾的心理需求下,小林一方面渴望男性的甜言蜜语,爱的抚摸恐艾,性的融合恐艾,一方面又对男性充斥着不信任,骨子里不依靠男人,也不让男人对她负责,坚信“男人自私又不能依靠,女人只能靠自己”,不让自己全身心投入一段真正的、深层的亲密关系。
小林的情况,看似恐艾,是不安全的性关系的问题,其实是内心相关议题未化解。
类似小林这种情况,除了在现实中做好艾滋病的防护外,更重要的是觉察自己,接纳自己的欲望,尊重在乎自己的感觉;
了解两性关系,与内在父母和解,在真实的现实关系中提高自己的两性交往能力。
当不断提升、成长,真正修通自己,才可以从内心深处不再伤害自己,有能力更好地爱自己,建立更安全、健康的亲密关系。
李建学
·听说吧心理咨询中心首席专家
·广东省心理卫生协会心理咨询师专业委员会会员
·高级婚姻咨询师
·高级家庭教育指导师
·性心理咨询师
·高级催眠师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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