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美国研究人员宣布,全球第三例艾滋病治愈患者出现,是一名女性,被称为“纽约病人”。在接受治疗并停用抗病毒药物后,患者体内超过14个月未检出艾滋病病毒,这提示她的感染得到了完全的缓解。
在人们为艾滋病治愈前景欢呼的时候,研究人员却警告,对于艾滋病“治愈”的说法仍需保持谨慎。但是,这一消息确实预示着艾滋病已不再是那个不可治愈、人人闻之色变的“世纪绝症”,已经找到攻克之法。
从白血病到艾滋病
此前,全球就有过两例艾滋病治愈病例。
蒂莫西·雷·布朗是第一例治愈的“柏林病人”,他在2007年接受了骨髓移植,来源是一位先天性能抵抗艾滋病病毒的捐赠者,保持无病毒状态长达12年,最终在2020年因癌症去世。
第二例的“伦敦病人”是亚当·卡斯蒂列霍,使用的是同一种疗法,也被移植了携带能阻挡病毒感染的变异的捐赠者的骨髓。而这次的“纽约病人”,2013年被诊断感染了艾滋病病毒,四年后被确诊患“急性髓系白血病”,在接受一种特殊的干细胞移植治疗白血病后,艾滋病也得以痊愈。
治愈他们艾滋病的疗法,为什么要来源于白血病呢?
我们知道,白血病就是血液中的白细胞,像癌细胞那样发生增殖失控,不停地扩增,这些扩增的细胞不但没有相应的生理功能,还侵占了其他正常细胞的营养和生存空间,因此白血病也被形象地称为“血癌”。
目前治疗白血病的其中一种方法,也是唯一可以治愈的方法艾滋病治愈,是利用大剂量的放疗或化疗,把体内所有白细胞都杀死,包括好的和坏的,然后再输入配型相容的捐赠造血干细胞或骨髓,让其在患者体内制造新的、健康的白细胞。就好比我们电脑中了病毒,软件怎么杀也杀不干净的情况下,最好的办法就是重新格式化硬盘,清空一切,然后再重装系统,那么就绝对“干净”了。
艾滋病也利用了这一原理。因为艾滋病病毒会躲在免疫细胞里,药物也很难杀进去,因此就把所有的免疫细胞都杀光艾滋病治愈,然后移植新的干细胞或者骨髓去造新细胞,并且供者是天生有艾滋病病毒免疫力的,即使小部分病毒没在细胞里面,逃避了一次杀灭,但新生细胞它也进不去了,久而久之就会被“饿死”,达到完全治愈的效果!
新疗法的不足之处
尽管白血病治疗现在已经比较成熟,很多患者可以获得治愈,但在艾滋病上,还有难点需要突破,所以科学家们仍持谨慎的态度。
难就难在,这三例患者之所以能被治愈,关键在于造血干细胞供者,他们都携带一种基因突变,会影响一种名为CCR5的蛋白质,从而产生对艾滋病病毒感染的抵抗力。
CCR5是一种分子通道,就好比是艾滋病病毒株进入免疫细胞的钥匙,病毒可以通过它进入免疫细胞内进行复制、增殖,继而破坏细胞。当CCR5发生突变时,病毒就能被阻挡在外,也就不会被感染,这些人天生能抵抗艾滋病毒。
但是,大约只有1%欧洲血统的人(主要来自北欧)拥有这种基因突变,这种基因突变在其他种群中更少见。
第二个难点,在于骨髓移植有可能出现排斥反应等并发症,如果比较严重的话,可能会造成患者死亡。柏林病人的移植过程就病得极其严重,可谓置之死地而后生。三例患者都是因为有白血病已经刻不容缓,才不得不“放大招”搏一搏,一种疗法治两种病。
但是,对于大多数艾滋病患者来说,既要从极小部分天生免疫艾滋病的人那配型成功,又要冒极大的并发症风险,分分钟可能提早死亡,显然对于大多数人来说不是一个现实的选择,宁愿慢慢吃抗艾药。因此,这种新疗法通常只提供给没有其他选择的癌症、又能幸运配型的患者。
但无可否认的是,第一例治愈也许只是奇迹,但第二例、第三例治愈,就是科学,这证明了艾滋病是可以治愈的,只不过像很多特效药刚开发出来一样,“产能”不足,“供应量”太少而已。
事实上,“纽约病人”的成功,还要归功于脐带血造血干细胞移植。和骨髓移植相比,脐带血干细胞适应性更强,只需要较少的接近 HLA(人类白细胞抗原)即可成功匹配,并且引起的并发症也更少,也就相当于解决了第二个难点。相信假以时日,科学家们也能攻破第一个难点,毕竟基因编辑早已实现。
其他新型艾滋病疗法
以往,艾滋病的治疗只能通过抗艾药压制病毒的复制,延缓发病期,其实,医学界在抗艾治疗上一直不遗余力地进行研究,除了干细胞移植,以下几种也渐有眉目了。
CTL 疗法:将体内的特异性细胞毒性T淋巴细胞(CTL)收集到体外,用抗原刺激它们,增强它们清除艾滋病病毒感染细胞的免疫功能,再回输体内。
TCR-T 疗法:TCR-T是目前被用于治疗白血病的一种新疗法,利用特异性识别 HIV 抗原的 基因修饰自体CD8+ T 细胞,从而赋予CD8+ T 细胞体内持久存留的能力和特异性识别杀伤 HIV 感染细胞的能力。然后,将这些在体外“训练”过的“特种部队”移植回输给患者,达到重建患者免疫系统的目的。
CAR-NK 疗法:自然杀伤(NK)细胞具有强力的细胞裂解能力,于是利用细胞因子刺激等方法增强 NK 细胞的效应功能;或利用基因修饰 NK 细胞增强其靶向性;或利用 CAR 修饰 NK 细胞增强特异性识别和杀灭靶细胞的能力,可以有效杀伤 HIV 感染细胞。
已经多种类型的疗法在艾滋病治疗领域取得了不错的疗效,未来,艾滋病治愈患者只会越来越多,这种病将不再可怕,真的可谓治愈。但尽管这样,安全性行为还是所有人都不能忘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