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经常说“禁毒防艾”,大家已经习惯于把毒品与艾滋病关联在一起。可大家有没有思考过,这种关联是如何产生的呢?换句话来说,毒品和艾滋病之间有着怎样的密切关系?
我们先来看两个案例:
“就那么一次”
今年2月,23岁的江浩(化名),被确诊感染HIV病毒。去年12月,阴雨绵绵的校园让江浩心情倍感压抑。为了寻找安慰,他下载了一个交友软件,并在上面结识了一位同性朋友,对方非常主动提出约会请求。“当时还是有些顾虑,感觉这样不太好,但那种刺激的感觉战胜了我的理智。”对方的主动邀约,让江浩找到了情感释放的空间。两人约会见面谈得很投机,随之发生了性行为。“这是我第一次尝试这种行为,虽然对艾滋病病毒有一些了解,但没想到,怎么可能一次就中招呢?”侥幸的心理彻底使他追悔莫及。
“90后的自述”
在我拿到诊断结果的那一刻,世界突然变得灰暗,我看见医生的嘴巴一张一合,而我却听不见他在说什么,那一刻我说不出话了……。
今年我二十岁,花一样的年华,可我却被查出感染了艾滋病。一年前,在网上认识了她,有了一段时间的亲密,除了与她的性行为之外,我再也找不到自己为何会患上艾滋病的其他理由了。我以为我与她之间的结合是因为爱情,却没曾想过她是感染者。在医院拿到检测结果之后我浑浑噩噩的回到了学校。我害怕,可我不敢跟别人说。我常常在想,我的生命难道就要这么终结了吗?“艾滋病”对我来说像是一道“死亡令牌”。我总是做噩梦,在梦里。我一直跑、一直跑,却始终跑不出那的范围,通常我会从梦中惊醒,而那一刻我身上的衬衣早已被汗水浸湿。接下来的日子我躲避一切,以至于最后逃回了家。回家最初的那几天,我不敢看任何与艾滋病相关的东西,可渐渐的,我学会了勇敢。或许是父母心疼的眼神,或许是我那仅剩的自尊,我开始主动查阅一些关于艾滋病的文章。同时通过学校宣传并到宣传中提供的医院咨询,我知道了服用药物可以有效抑制艾滋病毒,也可以正常生活和学习。不久之后,我再次去了医院,没有了初次检测时的惶恐和不安。我知道艾滋病人自述,医生会尽全力帮助我。我没有勇气向他人坦白,不是否认自己得了病,不说的原因是我害怕别人的怜悯,害怕他们对我投来的目光中带有的歧视。我开始去做一些志愿者工作,我还想好好的活着艾滋病人自述,为这个世界多做一份贡献。回想过往,真的觉得自己太无知以致酿成大错!如果之前能很好地了解艾滋病知识,认识艾滋病的风险,学会预防并远离危险行为就不会有现在的懊悔!
毒品和艾滋病是如何“联手”攻击人类社会的 ?
通过前面的学习,我们知道,人类滥用毒品存在着一个历史发展进程,所滥用的毒品种类、滥用方式也在不断变化。20世纪70年代末至本世纪初,以海洛因为代表的阿片类毒品曾被广泛滥用,由于滥用者机体逐渐会对此类毒品的敏感性降低,也就是所谓的耐药性会逐渐增强,烟吸、烫吸等方式不再能够让其获得生理与心理的双重满足,通过静脉注射毒品往往会成为必然的选择。
当毒瘾发作时,滥用者往往会不惜一切代价觅求毒品,无暇顾及静脉注射的安全性,于是在滥用者群体当中共用注射器进行静脉注射毒品极为常见。1989年在我国云南德宏州瑞丽市首次大面积发现了146例艾滋病感染者,全部都是静脉注射吸毒者。当然,2017年报告经注射吸毒感染者较2012年下降44.5%,截止2018年通过注射吸毒感染艾滋病的比例已经下降到3%。
我们知道,艾滋病的医学名称是获得性免疫缺陷综合征,因人的某些特定行为而后天感染人类免疫性缺陷病毒HIV所致。
截至目前,现代医学仍然无法完全治愈艾滋病,但它的传播途径已经被破解——血液、性接触和母婴三条途径可以让HIV进入人体,从而逐渐攻陷人体免疫系统。
随着病程的发展,感染者会出现发热、全身浅表淋巴结肿大,呼吸道、消化道、神经系统并发多种难以治愈的疾病,皮肤、粘膜破损,出现多种恶性肿瘤,最终导致感染者死于一系列在普通人群中罕见的感染性疾病。
毒品滥用者往往依赖于有类似行为的群体,在同伴中共用注射器注射毒品、重复使用被血液污染的棉签、针头、注射器等,无疑为HIV通过血液的传播敞开了大门。
此外,毒品滥用者往往经济窘迫,为获取毒资,可能会发生到黑市有偿卖血的行为,同样增加了通过血液途径感染HIV的机率。
与此同时毒品滥用者还可能通过商业性行为来换取毒品或毒资,与多人发生性行为,而在此过程中又往往忽略或迫于对方意愿而不能够采取保护措施,也就是避孕套,来减少经性途径感染HIV的风险。
感染了HIV的毒品滥用者,又可能将病毒传染给自己的配偶;而感染了HIV的母亲又可能将病毒传染给婴儿。由此,艾滋病在人群中得以扩散开来。
进入21世纪以来,以苯丙胺类为代表的合成类毒品逐渐成为被滥用的毒品“主流”。除了之前说到的因毒品滥用增加艾滋病传播风险的几种情形之外,此类毒品往往还能在短期内突发增进人体神经系统的某些活跃,引起性亢奋、自我约束下降等行为失控现象,从而导致性乱或者性侵害的发生,由此显著增加经性途径感染艾滋病的风险。
正是基于上述原因,我们说毒品是艾滋病传播的温床。于是人们形象地用“孪生兄弟”来描述二者间的关系,认为毒品与艾滋病常常相伴相生,毒品盛行的地区常常伴随艾滋病的流行;同样,艾滋病高发的地区,毒品滥用现象常常较为突出。
与此同时,毒品和艾滋病都可能严重影响个体生存质量,挣扎于生死边沿的人们,无暇顾及道德、法纪的约束,从而发生偷盗、诈骗、抢劫、卖淫等越轨行为。
截至2017年,全球共有3690万人被确诊为艾滋病毒携带者,其中3510万为成年感染,180万为15岁以下儿童。全年新感染者180万,平均每天有5000名新感染者,其中15-24岁人群1452名。
截至2018年底,我国估计存活艾滋病感染者约125万。全国报告存活感染者85.0万,死亡26.2万例。估计新发感染者每年8万例左右。性传播是主要传播途径,2017年报告感染者中经异性传播占比为69.6%,男性同性传播为25.5%。
我国15-24岁青年学生报告感染者人数呈增长趋势,已从2008年的482例上升到2017年的3077例;在2017年报告的青年学生病例中,男性同性性传播占81.8%。青年学生处于性活跃期,容易受到外界的影响,所以容易发生不安全的性行为,有过性经历的学生安全套使用率还不到40%。
正因如此,当某个地区存在毒品滥用和艾滋病流行高发时,当地的治安状况往往也相对较差、普通人群的安全感和幸福感也会受到不良影响。因此,我们说“禁毒防艾”总是相伴而行,毒品与艾滋病所引发的社会问题需要同时预防、同时治理。
大家是否发现毒品离我们并不遥远,在毒品的“催化作用”之下,艾滋病这个可怕的魔鬼有可能就潜伏在我们身边,侍机而动,一时的行为疏忽就可能铸成大错。
请记住:保持操守,远离毒品;洁身自好、拒绝危险性行为!
作者介绍
骆寒青教授
云南警官学院禁毒学院教授,硕士生导师,禁毒研究所所长,三级警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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