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无药可救到有效控制
艾滋病的可怕之处在于长期潜伏和“借刀杀人”:艾滋病病毒(HIV)会慢慢进攻病人的免疫系统,让病人在许多原本不足为道的病原微生物面前失去还手之力。若不经有效治疗,一次小小感冒都可能致命。不仅如此,很多艾滋病患者还不得不承受来自自身和社会舆论的双重压力。
毫无疑问,艾滋病已经成为了重大公共卫生问题和社会问题。
艾滋病引起了医学界和社会的广泛重视,人们渐渐找到了它的传播途径和预防措施。并且随着“鸡尾酒疗法”的开发和推广,艾滋病患者的健康状态和寿命都得到显著提高。
图丨HEALTH MATTERS
艾滋病从无药可医的致死病转变为可被控制的慢性病,得到有效治疗的艾滋病人也终于能够恢复到正常人的生活。
“鸡尾酒疗法”的本质在于通过长期服用混合的抗艾药物,让HIV病毒不再兴风作浪。
但要说将HIV病毒从病人体内彻底清除,全世界长久以来却仅有一人做到,他就是著名的“柏林病人”——蒂莫西·雷·布朗(Timothy Ray Brown)(详见:世界首例被治愈的艾滋病人,经历了怎样的奇迹?)。
“柏林病人”提莫西·雷·布朗。图片来源:/Gerard Julien
抗艾奇迹——柏林病人
布朗在29岁(1995年)时被确诊患有艾滋病。本来,经过了一系列抗HIV药物治疗和鸡尾酒疗法后,他的病情得到了有效控制。
然而命运弄人,2006年,布朗又检测出了急性髓系白血病(AML),在化疗失败后,命悬一线的布朗只能通过骨髓移植来做最后一搏。当时,布朗的医生想到了一种一举两得的治疗方案——将来自于具有艾滋病病毒抗性基因(CCR5缺失的纯合子)捐赠者的骨髓干细胞移植给了布朗。
通过这种破釜沉舟般的治疗方案,布朗的艾滋病和白血病最终都被治愈。他不再服用抗艾药物,过去了十多年,他的体内也没有再检测出艾滋病病毒。
由此,布朗成为了世界上第一例成功完全战胜艾滋病的人。他的痊愈让人们看到了彻底治愈艾滋病的一线曙光,也引出了CCR5抑制剂抗艾药的产生。
尽管布朗治愈艾滋病的经历十分振奋人心,但不知为何,此后多年都没人能用这种方法重复出相同的治疗效果。这让人们开始怀疑,“柏林病人”或许只是一个“撞大运”的极端个例。
图片来源:/Brendan Smialowski
“伦敦病人”现身——治愈艾滋又添新例?
直至最近,英国又报道出了一位“伦敦病人”。这位“伦敦病人”很可能成为继“柏林病人”之后通过造血干细胞移植的方法彻底治愈艾滋病的第二个案例。这一案例登上了2019年3月5日的《自然》(Nature)杂志[2]。
“伦敦病人”曾于2012年确诊为晚期霍奇金淋巴瘤,经过3年治疗后淋巴瘤进一步恶化,在2015年决定尝试造血干细胞移植来做最后一搏。
他遇到了伦敦大学学院的拉温德拉·古普塔(Ravindra Gupta)。同“柏林病人”一样,古普塔的治疗团队制定的治疗方案也是为他移植了来自具有艾滋病病毒抗性基因捐赠者的骨髓干细胞,目标是同时治愈他的霍奇金淋巴瘤与艾滋病。
领导这项研究的伦敦大学学院的病毒学家Ravindra Gupta。图片来源:ucl
与“柏林病人”不同的是:虽然这两次移植的干细胞均来自CCR5缺失的纯合子(CCR5Δ32/Δ32)供者,但“柏林病人”布朗自己是CCR5缺失的杂合子(CCR5WT/Δ32),而“伦敦病人”和绝大多数人一样,属于具有正常CCR5的野生型纯合子。
其次,随着移植理念的进步,“伦敦病人”没有进行全身放疗,使用的化疗方案也较“柏林病人”更有针对性,最大限度减小了放化疗的副作用,病人的“排异反应”也较传统方案减轻很多。
根据目前的随访,“伦敦病人”已取得了很好的抗艾效果:他已成功嵌合成CCR5Δ32/Δ32纯合子,免疫细胞不再表达CCR5,且接受治疗的16个月后不再服用抗艾药物。
直到2019年2月,“伦敦病人”已经成功“停药”18个月。他血清中HIV-1 RNA仍然维持在阴性水平,HIV-DNA也持续低于阈值。
伦敦病人的治疗过程。图片来源:参考文献[2],谢nini汉化
新的希望
不过,研究团队也表示,现在说“伦敦病人”的艾滋病已被“治愈”可能还为时过早艾滋病治愈,仍需要对他进行更长时间的观察记录,以确保病毒不会在未来死灰复燃。
“奇迹”或许将会由此打破。随着更多类似病例的出现艾滋病治愈,患有恶性肿瘤需要骨髓移植的艾滋病患者会逐渐打开“治愈艾滋“的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