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本没可能。为什么这么说?先要从抗体产生的机制上做个解释。病毒进入人体后,要在体内增殖一段时间才能达到足够的病毒量,也就是核酸可以检测到的水平,接着产生足够量的抗原,最后才会产生足量的抗体。
有人会说,那病毒复制后会破坏人体的CD+4T细胞,会不会导致细胞被破坏以后,抗体无法产生了呢?
人体有两套免疫系统,一套是细胞免疫,一套是体液免疫。艾滋病毒攻击的T细胞属于细胞免疫,而刺激人体产生抗体的除了T细胞发挥辅助作用外,主要是B细胞,B细胞属于体液免疫的部分。
所以即便感染四年,可能病毒复制量比较大,但人体自身也比较强大,在不断和病毒做斗争。除非一次性入体病毒量比较大,病毒毒力比较强,短期就出现严重并发症的情况下,才有可能发生抗体检测不到的情况。但目前的结果显示,未经治疗的感染者,从感染到进展到艾滋病期,平均也要8~10年,所以四年就进展到艾滋病晚期的并不多见。
当然,现实中确实出现过检测不出抗体的艾滋病人,比如,此前协和医院曾报道过一例。该患者在多地多家医院检测 HIV 抗体及确证试验,均无法明确诊断,后在协和医院通过核酸检测,发现体内存在高复制 HIV 病毒,从而确诊为晚期艾滋病。
为什么此前多次检测抗体确证试验是阴性呢?而检测不到抗体为什么会联系到艾滋病呢?
HIV 抗体检测为常见的艾滋病筛查手段,阳性一般意味着感染,阴性则代表未感染。这是绝大多数人对艾滋病检测的基本认识。
那这个病例究竟是什么情况?
据介绍,该患者为一名中年男性,46 岁,此前因咽痛、咯血、发热及呼吸困难 2 月,辗转就诊于国内多家医院。经检查,其 HIV 抗体初筛试验可疑阳性,但用于确证 HIV 感染的蛋白印迹试验为阴性,临床考虑为肺部感染,积极抗生素治疗和抗结核治疗无效后艾滋病急性期,患者来北京协和医院就诊。
入院检查发现双肺多发团块样阴影,HIV 初筛试验可疑阳性,但确证试验为阴性。行肺部穿刺活检后,病理科专家发现其肺部病变是卡波济氏肉瘤(KS),而该病好发于艾滋病人。该患者入院 10 天后确诊为 HIV 抗体阴性艾滋病伴卡波济氏肉瘤 。因病情已进展到艾滋病终末期,该男子确诊两周后死亡。
为什么发现卡波济氏肉瘤就会联系到艾滋病?而抗体阴性又如何做出艾滋病的诊断呢?
卡波济氏肉瘤 是 HIV/AIDS 患者常见的机会性肿瘤,也是 HIV/AIDS 进展到终末期的一个表现。一般免疫系统正常的人,不容易发生卡波济氏肉瘤,由此推断此人可能因为感染艾滋病毒到了晚期出现了并发症。再结合此前此人抗体初筛可疑阳性,进一步推测此人可能感染了艾滋病毒。但因为确证实验条带不足,无法通过普通抗体的检测结果进行最终诊断。那怎么办?
随着艾滋病诊断标准不断更新,目前已不再仅仅依靠抗体检测作为诊断指标,新的标准规定,HIV感染诊断(成人、青少年及18个月龄以上儿童)符合其中HIV抗体筛查试验有反应和核酸定量试验大于5000CPs/ml这一条也可诊断。所以后续对病人进行核酸检测,在病人血液中检测到大量病毒核酸,艾滋病的诊断因此成立。
为什么终末期病人会出现抗体检测不到的情况呢?
这是因为,当艾滋病发展到临床晚期,有些病人的免疫功能被彻底破坏,无法产生抗体或抗体水平很低,用常规检测抗体的诊断方法检测不到抗体。也就是艾滋病导致人的免疫系统全线崩溃艾滋病急性期,到了病入膏肓了地步,抗体没办法产生或者数量微乎其微了,所以常规抗体检测没办法检测到。但这不是说,这类人属于不产生抗体的类型。
从专业角度讲,只要感染了艾滋病毒,体内都会出现艾滋病抗体,此人是因为感染到最终诊断之前,未做过相关检测,但不代表他体内曾经没有过抗体。如果他在没有进展到艾滋病晚期时做抗体检测,肯定是可以检测出来的。
有朋友可能会好奇,既然核酸检测窗口期已经很短,目前是否已经大范围推广?
限于核酸检测成本和技术要求,目前没有在普通医疗机构全面展开,包括区级疾控也没有开展,主要在定点治疗艾滋病的医院和省级疾控部门开展。
基于这样的现状,哪些人群可以考虑做核酸检测呢?
大致分为三类:
一是HIV抗体阳性的母亲所生的婴儿,因为母亲抗体阳性,婴儿体内可能会存在母亲传给他的抗体,所以即便婴儿的抗体检测为阳性,也并不意味着婴儿真的感染了艾滋病,要看一年半后其抗体是否会转为阴性。如果不想等这么长时间,可以使用核酸检测法及早明确。
二是针对急性期病人。因为艾滋病的检测存在窗口期,也就是艾滋病病毒进入人体到血液中可以检测到相应标志物的时间。新版诊断标准标明,核酸、抗原、抗体检测的窗口期分别为一周左右,两周左右和三周左右。由此可见,核酸窗口期是最短的。如果感染极早期想要明确诊断,可以考虑核酸检测的方法。
最后一类就是针对晚期艾滋病病人,有过不安全行为史,临床表现和艾滋病的特有表现非常像,如出现了机会性感染或者肿瘤,但抗体检测为阴性,这种情况核酸也能用于诊断。协和医院的病例就是这样一种情况。
关于抗体检测不出,还有什么情形会发生呢?在现实工作中还曾遇到过一种情形,也是有一些A友反馈的,他们在经过规律的抗病毒治疗以后,体内病毒载量持续检测不到,用快速检测试纸检测,不会出现明显的显色反应,但实验室抗体检测还是阳性的。这种情况可能与试纸的灵敏度,检测操作是否规范,流程是否标准等因素有关。